The Eagles in Masyaf

刺客信条系列衍生同人本公式站
【马斯亚夫的鹰崽子们叽叽喳喳念叨着“好事全浮云,坏事都能干”】

【AC1】【阿泰尔/马利克】酋长与猎鹰(一)

×随缘礼物季nanariri的AM许愿,导致一时产生幻觉,以为自己的拖延症可以得到治愈;

× @fatmandrill 不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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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毛笔的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自右向左移动,门窗透进来的天光则是以相反的方向照射在案头,仅仅是半句话的书写长度后便被搁置到一旁。

无论是按照东边的希吉来历还是按照西面的格里高利历,现在的耶路撒冷都处于一年之中第二个月份,几乎一半的日子都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度过。墨水在潮湿的埃及塔勒希纸页上浸润开来,明明应该是像猫尾巴般弯曲的弧度线条,却像已经发芽的红柳,枝枝桠桠,擅自改变了马利克·阿塞夫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能重写一份了。思维意外受阻,让耶路撒冷宣教长有些不高兴,因为这次停顿意味着他必须花费多一倍的时间去烤干那些昂贵的空白纸卷,还得小心不能点着了它们,也许要等到第四次叫拜之后或者晚上才能写完这次的记录。唯一值得兴庆的是他想书写的内容不是什么紧要的任务情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个人文字。

所以当务之急是升火。男人从书桌后站起来,脱掉干净的羊毛长褂,穿过仄闭的厨房,从另外一扇门走进后院。背风的屋檐下整整齐齐地垒着一堵木柴墙,马利克挑选了几块相对干燥的,再顺便探查一圈院落里是否有异样。稻草饲料,贴着房屋外壁的干枯蔓藤,盛水的陶罐陶缸按照大小顺序摆了一排,漫出来的雨水稀稀拉拉地汇集成小股溪流,朝着低洼的外墙流去,积水倒映出天空,衬出一份别样的宁静。

讽刺的是,平和在这座名为“和平之都”的城市里出奇的奢侈,甚至无法维持到马利克返回屋内,由远及近的车马奔腾击碎了脆弱不堪的闲暇时光。象征着阿尤布家族的黄色旗帜从视野边缘一闪而逝,引起了马利克的注意。身为一名熟练的刺客必然能在短时间里从马蹄和金属配件丁零当啷的混响里分辨出人马的数量和骑师的装备,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摒息凝神,不出声地数着数字,片刻后他丢下柴火,奔向石头和泥土夯实而成的围墙。

疾驰路过的是超过十人阵容的小型骑士队伍,令人惊奇的是似乎没有步兵或者弓箭手跟随。按照常规的战时人员三比一配比,无论是城内的日常巡逻,还是对外进军,骑兵们必须由步兵和弓箭手保护并且保持稳定的战斗节奏,不带这些必备人员的轻骑兵们不免让人怀疑起他们本身的任务。耶路撒冷宣教长以最快速度抽掉围墙暗门上的挡隔,竭力向外张望,他幸运地看到了骑兵队的尾巴,飞溅的水花和厉声的嘶吼显示出他们转弯朝着耶路撒冷的西北角奔去。

西北方向是基督教徒们的聚集区,老城区四大块区域之间骑兵换防虽然鲜见,也许弓箭手们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也许这就是某些守卫军的一时兴起,谈不上格外特别。自己是过于敏感了么,马利克·阿塞夫一面拾起沾了水的柴火,一面悻悻地想着。萨拉丁和狮心王的十年停战协约墨迹尚未干透,受到重创的双方收起利爪、在暗处舔舐伤口才刚刚开始,连刺客组织的任务活动也趋于减少,和平似乎真的已经降临了。可是直觉依然在不断敲打着马利克,搅扰得他一刻也无法松懈,直到捡起最后一根干柴,男人才意识到是哪里不对劲。

西北面不仅仅有古老的宗教分制区,还有一扇没有被封闭的要塞大门。城外的那条道路笔直而洁净,穿过加利利海的西侧,跨过卢布亚平原,通往世界的花园大马士革。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使用代表阿尤布家族的黄色旗帜,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在这种时候匆匆离开耶路撒冷?

马利克盘算着要不要让手下人找服侍阿尤布家族的眼线进一步打听,或者干脆写两封信,分别提醒大马士革的法拉吉和马斯亚夫……

黑发男人在前厅的门口站住不动了。房间的另外一扇通往中庭和前门,一只身形高大的鸟形剪影赫然伫立在那扇门口,张开宽大的羽翼,正在抖落身上的雨水。马利克用力眨了下眼睛,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只大鸟已然褪去了漆黑的斗篷外表,掀掉状如鹰喙的兜帽,从前往后抓了抓湿漉漉的褐色短发,试图驯服它们不要再黏腻地贴着前额。门外的天光照在绷紧的嘴角,那道浅白色的伤疤在转向马利克的瞬间忽然变得生动了起来。

“愿你心宁平安,阿塞夫兄弟。”

马利克还是没有动作。纯粹的憎恨早已在不断的战斗里成为了过去式,更多的是疑惑在支配男人的躯体,让他一时忘记了兄弟会的基本礼仪。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粗声粗气地问道。

来人的回答因为正在别扭地拧干帽子的动作有点断断续续,“我这一趟……理由,比较复杂。”

“那给我一个简洁的答案。”

“路过躲雨,这个借口怎么样?”

无疑这是充满那个男人风格的回答,马利克·阿塞夫接受了这个无聊但是总算符合现实的托词。他把干柴堆到墙角,抬起头的时候却发现门外的男人没有跨进来的意思,目光始终挂在自己身上。聪明如马利克立刻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他不得不走到来人跟前。真是奇妙,明明两人只是隔着门框而已,他们不是血缘的兄弟,相貌、穿着乃至脾性完全不同,他却有种在照镜子的错觉。

“愿你心宁平安,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导师。”

黎凡特刺客的最高导师张开双臂,“来个久别的拥抱?”

耶路撒冷宣教长既不后退,也不躲避,一脸凛然道:“做梦。”


火石碰撞了几次,弹出金色和红色的星星,干燥的引火物很快因为热度而卷曲起来;黑发男人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鼓起腮帮子轻轻地送气,片刻后孱弱的火焰在细树枝上探出头。虽然失去了左臂,熟练的技巧有效地弥补了行动上的缺陷,头两年生活上的不便对于马利克来说,就像渐渐远去的波澜不再起伏,成为一种稀松平常。

火盆很快被点燃了,刺客分部的前厅墙壁被那团光热源染上了一层温暖的橙红。马利克坐回那张属于他的长凳上时,阿泰尔已经换掉了湿嗒嗒的伊兰白袍,随便套了件马利克的旧袍子凑到火盆前取暖。他先是伸出双手拢在火的周围,然后轮番抬起光脚烤干,嘴上还不住地跟同僚聊着有的没的日常。沉不住气的宣教长只能起身,准备把自己的位置让给这个麻烦的男人,阿泰尔却先他一步制止了他的动作。

“挪半个位置给我就可以了。”

马利克并没有跟人分享的习惯,无奈的是阿泰尔硬生生地抓住他的手臂、让自己的身体卡了进来,还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再舒舒服服地把后背靠上去,仿佛马利克·阿塞夫是王座上最为坚实的靠背。被限制住行动的宣教长手上捏着文书纸页也看不进去了,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愿继续干活,只能盯着那些库法文字满腹盘算怎样报复回去。

“在我出现在这里之前,你抱着一捆柴打算生火。”年轻的刺客导师用胳膊肘顶了顶同僚,“肯定不是因为你预见了我的造访。”

“如果我是伟大先知,绝不会把能力用在这种鸡零狗碎的小事上。我打算把那些容易受潮的纸张烤干……”

说着话,耶路撒冷宣教长才想起书案上有些纸张已经写了点东西,他想不动声色地把那些玩意推到对方够不着的远端,然而阿泰尔的动作比他更快。就像是鸟儿啄取橡栗般优雅灵巧,男人从他的指缝之间抽走了其中一页。迅速扫了一眼后,刺客导师故意大声地念起来:“至亲爱的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大导师。”

“只有阿泰尔!”马利克气冲冲地顶撞开靠在自己身上的无赖,试图把纸张夺回来。

“是吗?”阿泰尔嘻嘻哈哈地把纸片在马利克面前来回抖动,噗啦啦,噗啦啦,仿佛是小鸟在男人的掌心振动翅膀,“给我笔,我帮你添上。”

“……给我住手!下火狱吧,诅咒你这个菜鸟!”

“马利克,这张信纸是受潮的。”

刺客导师把粗糙的纸片横在宣教长的眼前,遮挡之下马利克无法窥见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不带半点的玩笑意思。

“你原本是要写信给我么?新的情报?还是任务?”言罢,褐发的男人摇了摇头,“但是你想先烤干它再继续写下去,也许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

他把纸片交还给了宣教长。马利克突然想起了先前自己是有准备写信的计划,不过既然阿泰尔本人就在跟前,倒是节省了信鸽一来一回的功夫,于是他不介意花费一点点时间先解开另外一个小问题。

“你来耶路撒冷做什么?”宣教长不留痕迹地把纸片埋进混乱的纸堆,用提问代替了回答。

阿泰尔别有深意地盯着马利克好几秒,火焰的影子投射在马利克的侧面,像是在用手指抚摸他的下颏轮廓。他放弃了追问下去的念头,只是端正地坐在原本属于历代耶路撒冷宣教长的位置,双手食指在桌案上交替敲击了几个不带意义的音符。

“我是来向你讨教一些经验。”

如果不是因为阿泰尔就在面前,马利克·阿塞夫会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是身处荒唐的梦境里。过了好几个心跳的时间,他才发现阿泰尔的回答似乎结束了,于是问道:“经验?你想知道些什么?”

刺客导师站了起来,笑得神秘莫测,他把宣教长强行摁到那张凳子上,再像哄骗猫咪听话一样捏了捏马利克紧绷的肩膀肌肉。

“我要在耶路撒冷暂住一段时间。”

黑袍男人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如果他能预见到接下来会听到东西,也许会扭曲得更厉害。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临时副手了,阿塞夫兄弟。”



雨没有停止的迹象,稀稀拉拉的声音和分布的厅堂里人来人往的噪音搅和在一块,令马利克·阿塞夫烦躁不已。他知道这是迁怒,真正让他心神不宁的是在人群中穿梭的那个身影。

坚持要低调行事,阿泰尔自作主张套上了情报联络人才会穿的苦行僧装束,交叉布条把宽松的裤腿扎紧贴着结实的小腿,还不忘把头巾紧紧地裹在头上、遮盖住下巴,仿佛刚刚从干燥的密斯里沙漠归来的旅人,暂时还没有刺客发现这个跑进跑出忙碌不已的新来小弟正是自己老大的老大。

在跟每个前来汇报的刺客、主动上门的掮客、兜售商品的商贩轮番交谈之余,马利克不断地告诫自己必须把注意力从阿泰尔的身上拔起来,不要怀疑他会搞出点什么乱子,或者怀揣什么歪点子,他现在就是自己的副手、跑腿小弟、学徒,他能搞出什么名堂!过份的关注会让那个男人隐藏起来的身份和意图被暴露,这句话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念出来有着截然不同的有趣效果,马利克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抱着又焦虑又好奇的心态在期待阿泰尔出点岔子,幸灾乐祸看他如何收场。

可是直到光线下坠至围墙的背后,什么意外也没发生。当阿泰尔拍打着书架上新堆积起来的文书和情报纸山的时候,马利克觉得自己在克制着不去夸奖对方的高效率。然而,对方越是令人无可指摘,马利克心底的疑问团便越滚越大。

“我以为你讨厌和文书打交道。”从墙上取下铜制钥匙的时候,宣教长说道。

“对于出任务就是荣誉的刺客而言,没有人会喜欢坐在桌子后的工作。”

阿泰尔拎起马利克外出的黑色长袍,掸掉表面的浮尘,披到马利克的肩头。“可是已经站在各自位置上的我们无法选择,也无法回避自己的责任。”

男人恶意地用力拉拽了一下黑色长袍的两片前襟,因为毫无提防,马利克被拽得踉跄了半步。就在低头的瞬间,阿泰尔抬起左手拢在他的额眼之前。短暂地无法视物并没有让马利克惊慌,他能感受到布满老茧的手掌传到眼皮上的热度,还有羽毛拂过的酥痒。他摸索着最高大师的手背,从原本空缺的左手无名指摘下一片黑羽毛的同时,阿泰尔也撤下了左手的遮蔽。

“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羽毛在拇指和食指之间捻动,马利克·阿塞夫接受过许多任务,代表任务的羽毛无一例外都是无杂质的纯白,黑色的羽毛还是头一次见到。“马斯亚夫的白鹅都被你拔光了吗?”

“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抢在马利克说话之前,阿泰尔语调轻快地说,“在你执行完今天第四次宣礼之后,我会告诉你具体内容。现在你该出门了,耶路撒冷的宣教长。”


在火盆边缘点燃陶土罐的油灯灯芯,再用硬化处理过的树皮盖子护住火焰不被雨水浇灭。马利克把宣礼塔的门钥匙缠在右手手腕上,再提着照明用的灯盏走出了耶路撒冷刺客分部的大门。下雨的日子里天光原本就稀薄,快速移动中的阴云和原本就密集的屋檐边缘合力挤压着所剩无几的光线,地面的积水倒影出罅隙中遗漏下来的天空光亮,仿佛是一条弯曲的银线,沿着耶路撒冷古老的黄褐色石阶一路缓步而下,从马利克·阿塞夫脚边的水洼里升起,攀爬上男人手上提着的油灯边缘,和微微散发出古怪气味的乳白色动物油脂凝聚在了一起。时间无多,黑袍的男人加快步伐前进,银色的丝线便从走过的影子里消失了,就像是光明被他收进了袖管,又像是被他手中的火焰燃烧殆尽。

不祥的感觉如同震动中的铜鼓无法令人视而不见,男人忍不住回头眺望家门的方向。他原本以为会看见阿泰尔关起大门时的影子,然而在他的身后只有浓郁的黑暗,仿佛是从两侧的巷道里涌出的浑浊,安静地掩盖起刺客分部的轮廓。


阿泰尔竭力舒展开四肢,影子模仿着他本身也做出同样的姿势,他们就像是要触摸到分部天花板上的横木一样。

前面对马利克所说的不是为了诓骗同伴的话语。长久以来他们都是以成为刺客大师为目标而在训练和战斗,无法胜任或者没有特质的同伴在好几年前就被分派到其他地方任职,留下来的他们便是马斯亚夫最值得骄傲的精英和行动者。拉希德丁·锡南的教育和策略始终深刻影响着整个黎凡特刺客组织,哪怕是在阿泰尔揭穿他的阴谋之后,哪怕是当下。阿泰尔很清楚,也许自己在战斗中击败了自己的导师,也许他的剑技出神入化,可是不代表他就是一名出色的领导者,更不代表他拥有足够的经验和手腕继承黎凡特刺客最高导师的衣钵。

我欠缺太多东西了。年轻的刺客导师垂下肩膀时,悻悻地想,同时不自觉地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影子在火盆和油灯的照射下分裂成了三个,六个,或者更多,投射在一排排的书架上,那些古老的智慧和哲理冷漠地凝视着他的焦虑。

在他体内有好几个声音在呐喊,敦促他立刻拿起鹰首的弯刃剑,推开房门,攀爬上房顶,肆意地奔跑、跳跃、飞翔,潜伏在距离敌人和自己最为危险的距离,直到时机来临的霎那,银灰色的大马士革钢刃从对方体内带出一片灵魂碰撞而翻腾起的血色浪花。沉浸在战斗回忆中的快感,让阿泰尔不由地握紧了拳头。待他低下头看着掌纹粗糙的双手,没有血迹,没有剑柄,男人只能从喉咙深处迸发出受挫的低吼。

我不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如是对自己低语。刺客导师的身份和职责不应该被视作牢笼。

“但是你的表情无时不刻都写着‘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杀几个圣殿骑士解气’。”

当时马斯亚夫的负责人拉尔夫毫不留情地指着阿泰尔的脸如此批评道。虽然言语夸张,最高导师自己竟然挑选不出只言片语为自己辩护。阿泰尔可以无比灵活地把玩鹅毛笔,笔尖落在纸页上移动时却相当笨拙,于是他搁下笔,双手抓了抓头发。骄傲救不了任何东西,他必须要对下属承认最高导师这把交椅坐着硌屁股,他没有准备好从行动者的身份突然跳跃到引导者的层次,亦或者说……

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就不是这块料,就像那些无法成为刺客的人们,他也到了自己的边界。

“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问题。”

拉尔夫没有再接着下去。过了一会他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表面的和平大约会持续上一段时间,你要不要趁这段时间出门旅行一下?”

就在拉尔夫提议后的第二天,阿泰尔和行囊一道就被丢出了马斯亚夫的大门。他在黎巴嫩曲折的悬崖山道入口踌躇了片刻,便驱驭着马匹朝耶路撒冷的方向一路狂奔。

两天后的现在,他站在刺客分部的屋檐下,双臂撑着负责人的长桌边缘,雪松木和阿拉伯树胶散发出的混合香气让焦虑的情绪渐渐趋于平静。他是来向马利克求教的,这是他的任务,也是他希望马利克接下的任务。两年前在接下圣城联络人这一职务的时候,马利克可能经历了同自己相同的困惑,从那个男人身上也许存在着自己急需的经验谈。所以他花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观察耶路撒冷宣教长的举动和言谈,揣摩同伴处理手法背后的深意,如果有需要,阿泰尔不介意在这里待上更长的时间。曾经还年少的时候,他们都被扔到各个刺客分部轮番充当灰袍小弟,在严厉的责骂中学习刺客的基础;十二年之后,形式依然没有变化,变的只是对象和内容罢了。

阿泰尔深深地呼出结淤在身体里的闷气,搓揉了几把双颊,决定不要浪费独处时间。他逐个检查过每一排支木架,每一只箱子,把差不多过去十年以来耶路撒冷分部的事务流水账以及压箱底的情报翻出来,堆满了原本已经整理干净的书桌,放不下的部分干脆直接撂在脚边。然后男人重新坐回马利克的位置。摊开那些陈旧的纸卷,灰尘和纸屑的碎片随着火焰的摇曳而飞舞在空气中,肉眼可见,仿佛是时间依附在书写工具上的幽灵,在霎那间被阿泰尔呼出的气息唤醒了。他的一行行地查阅过去,时不时会在空白的纸张上写写画画,偶尔也会念出关键的字句。

年轻的刺客导师太过于投入,根本意识到自己的复诵时发出的喃喃声音同飘荡在圣城上空雨云中的叫拜唱腔重叠在了一起,更没有注意到有一只疲惫不堪的鸽子在夜幕掩护下扑愣愣地飞进了刺客分部的中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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